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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春日發威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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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地一揮,便卻覺得體內真氣尤如全部註入,抽體而空一道月刃的劍氣越遠遠長最後竟數米長,帶著勁風席卷而去,春日大驚卻無法拒阻只能抱著神武月呆滯在原地,然後目光平靜地聽著呯,哐,磅,整座九夷塔在春日面前慢慢瓦解,破碎了一地的瓦礫碎石。

春日早在塔倒那一刻便縱身躍下站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塔毀,臉上一陣抽搐。哀嚎道:現在該怎麽向北淵於天解釋,如果被逐出北淵那尋人之事有該如何進行。

不管如何還是先行離開現場再說,免得抓個現著。

春日縱身飛起,成為神階即使不用禦劍也可瞬間數裏,春日一直都是有人領路,看了看四周漂浮的島嶼分不清方向,想想還是縱身向下,來到一處湖水環繞綠樹紅花的院落,春日會選此處暫時落腳只是感應到此處人煙稀少,只有院中間的房內傳來此許人聲,思索片刻他決定去探探到底來到哪裏。

青煙一陣春日來到門前,見窗戶大開,臥室內有人在談話便閃身躲入梁上,由於青煙本身就是絕頂的輕功再加上如今春日神階大成都是一點聲響都沒被發現。

春日向懷中的武神月作個噓的動作示意它不要出聲,武神月睜大眼睛點點頭,春日輕笑地摸了摸它,然後便看向下方談話的人,這一看才發現一身輕紗裹身內襯雪白綿衣的雪緋色,另外一名竟是這次新生之一喬北。

雪緋色慵懶地斜躺在冷玉碧翡翠躺椅上,細長的眉毛,高挑的鼻梁,尖細的下顎像玫瑰花瓣一樣粉嫩的嘴唇沁了絲意義不明的笑。

“即使北堂傲信任你的話,便繼續探聽好路線,明日我便要你們拿到通天鑒!”

跪在地上的喬北壓低身體,應聲道:“是,紅主!”

春日聽到通天鑒時渾身僵了下,於是懷裏的神武月便不安地動了起來,春日趕緊揮手捂住它的嘴,搖頭無聲問道:別出聲!

神武月似看懂了她的口形,委屈著碧瞳點點頭。

☆、奇怪的雪緋色

春日見安撫好了神武月再次望向雪緋色處,卻見不知何時喬北已經離開只剩他一人神色不明地躺在那裏。

這時房內進入四名粉裝的俏婢,她們兩名手捧香熏,另兩名手腳利落地脫去雪緋色的衣服,直到僅剩下裏衣,雪緋手揮手讓她們下去,便揮開浴室的薄紗進入。

春日考慮半晌正想離開,在為再等下去也不見得會有更多的發現,但突然一種奇怪的聲響在浴室那頭傳出,春日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卻見雪緋色披散著及臀長發,身隨衣松散地披著一件輕紗紅袍,祼露著性感的鎖骨與白皙光澤的胸膛赤祼著走出來。他膚若凝玉,骨架均勻,腰肢柔韌,赤裸在外的肌膚晶瑩剔透,引人垂漣。整個人散發著致命的誘惑,那無處不唯美的動作蕩漾開一圈圈的漣漪。

春日深吸口氣,繼而轉過眸,不多時,卻驚見一名裸身赤體的女子驀地被一掌送出倒地在冷硬的石板上,吐血不起。

只聽見雪緋色清媚的聲音竟帶著冷意:“誰準她進來的?”

四名嬌俏的粉裝女子,齊齊跪在地上,其中一名女婢道:“青青姑娘是院中弟子,說有事稟告我們便將她帶入客廳,沒想到……”

“下去,每人賞鞭一百,再有下次便自行了斷!”雪緋色的聲音低沈陰冷,讓人無法反抗,

“謝紅主。”四婢垂首令命,似已習以為常,並末求饒便退身離去。

雪緋色再次躺在了絲帛楠木的臥椅上,靜靜地望著一處不語。

春日有點奇怪,這是在發呆還是在神思呢?卻見他臉色越來越緋紅,呼吸也漸漸氣喘,一只玉手沿著精致的鎖骨一路滑向胸前,再直線而下,春日驚呆了,不知該如何反應。

雪緋色將手滑入身下,頓時面色泛紅,紅唇更是嬌艷欲滴,連白皙勝血的肌失都粉紅了一片。

春日嘴角一抽,既然都如此饑渴了,為什麽還要拒絕送上來的美食?

聞著越來越糜爛的氣味,春日尷尬地轉過頭,縱身就想離去,卻不料懷中的神武月卻正奇怪又好奇地看著,一見春日想離開便“吱”叫了聲,春日暗叫一聲糟了!

轉過頭一看便見雪緋色睜開一雙彌漫情欲的霧霭雙眸,正擡頭看向他處的方位,一時四目相對,春日想都沒想提步就走沒想到雪緋色卻更快,袖袍一揮強大的吸力便將內力幾乎抽光的春日卷入懷中。

一時溫軟的清香入懷,雪緋色末得到解放的欲望更是強烈,他微瞇雙睫,一把抓住春日嬌嫩更勝往昔的小手便伸向他的……

春日臉一紅,竟不知作何反應,手中那炙熱奇怪的觸感,讓她僵直的身子,她竟在替別人,咳咳,這種事情?

抽口氣她使勁抽出手卻見那如鐵錮般無法動彈,春日此時料定雪緋色絕對是神階以上的修為。

春日又羞又急,心中一恨便一口咬在雪緋色的鎖骨上,末想那唇上的柔軟竟讓雪緋色如觸電般渾身一顫,便軟了下來。

春日愕然看向他,卻見他如潑黑的秀發散落在身上,紅袍松垮在腰間,白皙如玉的胸膛一片粉色,微張著嘴喘息,一副被人蹂躪過的景像。

她暈紅著臉頓時哀嚎道:到底是誰蹂躪誰啊,怎麽他卻更像被害者呢?

伸出沾滿他體液的手,春日想都沒想全數擦在他身上,轉身就走。

“怎麽,玩完人家不想負責就離開?”雪緋色的聲音在春日背後似嗔還怨地幽幽響起。

靠,誰玩誰啊?春日臉色一黑,真想一掌劈了這妖孽算了。

她深呼口氣,維持一貫的微笑,道:“剛剛春日無意來到此處,見一名女人被打出院便好奇前來察看,實不知原來是雪院長的住處,真是失禮,望雪院長不要見怪,春日還有事,先告退了。”

“小月!”見雪緋色漣漪泛濫的墨眸微瞇,不朱而紅微啟似有話要說,春日先發制人,朝房梁上的神武月喊道。

雪緋色微怔,便見一道雪白的影子一閃而至,他反射性一避便揮去一掌,便不知為何並沒下重手。

但即使這樣世上也少有人能避開,但意外他卻感到揮空,凝眸一看,卻見那是團極小的白物,虛晃一招便落入春日懷中,春日趁他還沒反應便提身離去。

雪緋色自知上當便冷笑一聲,紅影一閃追上去,但當他站在庭院深深,一望去哪還有春日的身影。

雪緋色長身玉立,微滯在當場,眼中有著不容忽視的錯愕。

他……竟然在眼皮底下消失了?

春日使有青煙抱著神武月一種疾飛,也顧不得選路,考慮了會便直沖向下,見到第二層處的臨福苑,閃身竄進。

這裏是北淵雜役的住處,應鮮有認識的人出現,另外她得好好計劃一下明日的事情。

來到一棵盤踞數米的大樹下她縱身躍上,穩重在樹椏上,竟沒有掉下一片落葉,足見她的輕功獨步天下。

懷中剛蘇醒不久的神武月,掃動著火焰似的尾巴蜷縮成一團窩進春日的懷中睡下,春日輕輕地撫摸著它軟軟的皮毛,那雙彎眉壓在深不見底的雙瞳顯得十分深沈。

雪緋色與喬生明顯就是有關系就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麽陰謀?他為何要命喬生偷得北淵密寶通天鑒,通天鑒據她所了解只是可以尋找東西的道具罷了,難道雪緋色也有需要找的東西?

想想擁有了通天鑒也無異是擁有了個世大的寶藏鑰匙,也難怪讓別人肖想。

擡起彎睫下碎光琉璃的雙瞳春日定定地看向那雲層深處,最高的天空之城處,似曇花一笑明亮整個夜色之間。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既然難得有送上來的踮腳石,那她就不客氣地收下了!

冷月似水,在薄霧的雲間空行,撒下晶瑩柔和的光輝,大地上的一切都變得那麽雅致,那麽幽靜。

幾道人影如暗夜流星一閃而過,隨後道一更隱密更詭異的身影緊隨其後,快速地掠向上空,直竄天空之城的頂端雲鳶剎閣。

這前面數人便是喬生為首的黑色人影,他們面罩黑紗,腰配軟劍,身輕如燕地立地雲鳶剎閣的門前,幾人相視一眼便齊身發力推開那重逾千斤寶塔門,卻末發出半點聲響。

喬生警剔地察看了四周見無異樣便與其餘四人先後前去。

春日倚在墻角,整個人掩藏在陰影中,看準他們進去,倒不急著追上去,反而閉上雙眸似睡非睡。

弦月在雲中忽暗忽明,夜幕濃重無星,一陣涼爽的風吹過,只聽樹葉嘩嘩作響。

忽地春日睜開暗芒如星的雙眸,青影一閃僅一人之力推開寶塔門依舊沒發出絲毫響聲,便轉身入內。

☆、恐怖的北淵於天!

卻沒有料到一進去卻軲轆軲轆地朝著下方掉,她直感一陣強烈的風流席卷而來,頓時氣窒不已,許久虧得手中的撼天直插墻壁,不然還不知道要掉到哪裏去。

原來這裏面如此多的陷阱。春日靠著撼天的幫助,直躍而上,然後緊步慎行,寶塔有一暗梯是直接朝著地下室而去,春日每走一步,就感覺身後冷颼颼的,沿塗看到不少血跡跟屍體,她總是會巧妙地避開其鋒。

最後,她靠著“別人”的引路,有驚無險地來到地下室。她怔然看著寶塔頂上那顆懸掛於頂的碩大夜明珠,吃驚不已。難怪地下室如此明光,原來是它在襯托啊。

突然一聲悶哼在一處角落響起,她卻置若末聞,卻微笑道:“還不想現身嗎?”

話一落步一名捂住胸口,鞠僂著身體的黑衣人從陰暗的角落走出,他面罩黑布,但是那一雙流露在外的眼神卻分外清晰。

“你是誰?”喬生黑色面罩上的雙瞳惡狠狠地盯住春日,低啞著聲道。

“你真的不知道?”春日含笑不答反問。

喬生一滯,吼道:“不可能,如果你是那個人怎麽可能有能力毫發無傷地來到這裏?”他們五個虛門高手,折其四人重傷一人才來到這裏,可春日僅憑著無門的能力便可一路前行至此,你讓他們如何相信。

“你是不是還有同夥?”喬生說完,一臉驚醒,便警剔地四周張望。

“像來盜北淵至寶這種事情怎麽能四處宣揚呢?當然只有我一人而已,喬生師兄太多慮了。”春日轉身一臉和善,溫文爾雅地看著他道。喬生先它一步被北堂傲收入其院叫聲師兄也不為過。

“果然是你!”喬生一臉震驚地喃喃道,繼爾想到他的話瞳孔一縮脫口道:“你怎麽知道我的?”此時話中已有殺意。

“喬生師兄先莫急,你的傷勢明顯已經開始惡化,如果還不趕緊運功療傷,恐會性命不保!”春日看著他語重心長地說道。

但看來喬生不吃她這一套,他提氣揮出腰間軟劍,高聲道:“在這之前,必須要你的命我才能安心療傷!”

春日嘆道:“喬師兄何必呢,螻蟻尚且偷生,你卻……”春日眼神一變彎睫下的雙眸染上冷意,語氣卻仍舊溫和。她看向迎面而來的喬生微一斂氣,指間一彈一道金色劍氣竟勢如破竹般擊破他的劍氣從他的身體穿透而過:“你卻硬要送上命來,真是何苦呢?”

春日淺笑如湖邊靜溢無波的柳絮,再轉身一揮手,還沒驚恐落地喬生便瞬間被齊腰切斷,腸子與鮮血流了一地,既惡心又嚇人。

春日仿若無事地繼續向前走著,一點也沒在意她剛才只用一招便讓一名虛門三階的頂尖高手淒慘死亡的事情。

她只知道不能讓他活著離開這裏,這一點與剛剛喬生想要殺她的理由一樣,知道她進入這個地方的人只需一個,就是她自己,其它的人都要消失在這個世上。

密室不大,春日卻在四周感到寒氣霧繞而起,原來前方有一池寒潭,越朝前走,越感覺濕冷的霧意,足見水下的凝點有多低,這便是北淵的寒譚。

聽說即使是到了神階的高手落入也無法抵擋它的寒意侵體,但便這並不是讓她躊步不前的原因,但見湖中的通天鑒就這麽毫無防備在立在眼前總覺得有點不真實的感覺,這也是為什麽喬來先一步來到卻沒有動手的原因。

春日輕笑不管你有什麽陷阱我靠近,你又奈何,她取下綁著撼天的白布,挽攏於手,手一施力白布便如鋼鐵般堅硬無比,直取通天鑒,一個抖動白布卷下它便收回,春日揚手接下,一個冰涼的羅盤狀的東西落於她手,赫然是通天鑒,但她還來不及細看聽到一陣轟隆隆地巨響,春日倒也不驚訝,知道定觸動了某種機關,於是她無謂地想到,既然通天鑒到手了,大不了發狠幹脆用撼天將整個雲鳶寶剎毀個幹幹凈凈了事,再逃之夭夭好了。

想著想著就摸了摸鼻子,想道:就不知道北淵於天在得知她毀了九夷塔後又將雲鳶剎閣鏟平,會不會想直接掐死她?

在這之前還是先撤退,快速將通天鑒收入懷中,見千年寒鋼大門慢慢落閘,但即刻卻意外停下來了,春日一驚,感到一陣恐慌與寒意從門那邊傳來,一種難以言喻的強大威壓讓春日幾乎無法站定想要臣服於這股力量。

春日心中一突,有種大難而來的惶恐,她知道,知道……北淵於天來了!

怎麽辦?如果現在讓她在這裏與他見面,事情就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她可以肯定北淵於天絕不是現在她可以應付的。

春日看了看四周根本就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而且她不可以現在讓他懷疑她,否則整個北淵封鎖再集體追捕她,她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最後她的視線盯在了那寒意迫人的寒譚中,牙一咬暗道比起北淵於天它也就是個湖,不管了先避開這陣再說!

她將白布綁起撼天撲通地跳下寒水中,屏息靜候,不一會北淵於天便帶著寒天撲地的威壓而至,春日透過水面無法清晰看清到底是哪些人,也不敢用神識探詢,但卻知道來了五人氣息特別強烈,其它還有數十名弟子跟隨其後。

她聽到北淵於天冷似九天寒玉般的聲音:“風花雪鳥院速去查探何人闖塔!”

然後雪緋色那妖孽勾人的聲音響起:“是,雪院令命。”然後就是腳步離去的聲音。

他怎麽會前來,春日極力摒住呼吸,腦子轉個不停,莫不是跟來探查喬生他們是否成功?

“師傅,通天鑒竟然被盜,北淵守備如此嚴厲,是誰這麽大膽!”澹臺桀驁的聲音響起,他似在怒火中燒。

“三師兄,我們如今必須盡快將它尋回,師傅我與千尋現在就發表緊急封鎖令,再命各院弟子緝拿黑衣人的同夥。”千與的聲音響起。

☆、我……殺了她!

春日凝神聽著,當聽到黑衣人的同夥便明白現在更不能被發現,不然肯定會被冠上黑衣同夥的罪名,再是再牽扯上其它的關系就更是說不清了,當然她反正也並不清白就對了。

半晌,北淵於天讓人心驚震顫的聲音再度響起,他道:“至少有一個逃脫,速去!”

“是!”千與、千尋應道,便也迅速離去。

“師傅正在可是要回去。”澹臺桀驁詢問聲音在空蕩的室內響起。

春日沒聽到北淵於天回應,但卻聽到眾人離開的腳步,心下一松,呼了口氣。

這時北淵於天停了下來,春日一沒聽見腳步聲,心一顫再次渾身緊繃。

“師傅?”澹臺桀驁不解地詢問道,不明白為何北淵於天要突然停下來不動。

北淵於天沒有開口,那如鋒利劍刃的目光穿透水面依似盯在春日身上,讓她不禁一抖,忍住寒意不敢動彈。

看了許久,想是沒發現什麽北淵於天便再次離開,可才走兩步他卻驀然轉身便朝寒潭淩空揮去一掌,那驚天動地的紫光在平靜的水面炸出了一個大窟窿,水花四濺,尤如正在下著雨般滴落眾人一身,便北淵於天卻滴不末沾,渾身幹爽。

而水下的春日受到巨大的沖擊,內腑寒意入侵,又被北淵於天的內力震傷,便更是雪上加霜,鮮血從她的鼻口流出,春日忍住針刺的痛楚拿起衣袖便擋在臉上阻止腥紅混是水中。

一旦染紅北淵於天便會發現她的蹤跡,還好剛才在他轉身離開是她便覺察到一些端倪快速隱身向下,否則那一擊的威力便會影響更大,就算不當場斃命也得重傷不治。

當然……如今也好不到哪裏去,她苦笑一聲。

“師傅,難道發現了什麽?”澹臺桀驁並不愚笨,見北淵於天的動作便明白了。

北淵於天盯住天池寒冰不語,半晌道:“走吧。”

說完腳步聲再度離去,春日再也忍不住狠狠地吐著血卻又硬生生地哽了下去,那溢出的血絲在水中暈散開來,眼皮越來越重,現在上去也不知道北淵於天有否派人守在池邊,她運轉著傲世驚天訣努力保住力氣。

看了看池底她知道天池寒譚是活水,必有通道,她現在只有順著下方游去,越往越下,體力也在急速下降,手腳漸漸變得麻木,這時一道青光再現,春日發現體力回覆不少,便明白輕鴻手鐲又發揮作用了。

感覺舒服點了,便繼續順游而下,大約半個時辰便見到一個洞口春日心中一喜,便穿進去,然後她擡頭一看,驚見上空的水面有光,春日猜想天亮了,便奮力游去。

大約一刻鐘春日才破水而出,深深大口呼吸著,然後又是一陣氣血翻湧,直噴一口血,她有點楞神地看著染紅草地的血,念道:他……真的想殺了我……

春日甩了甩腦袋讓自己盡量清醒一點,拔出撼天撐著身體從水中而出。很快她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立即閃身藏在一巨石身後,收斂氣息。

“紅主,喬生失敗,四位番僧也死,到底是誰有這麽大本事偷得通天鑒?”一名蒼老的聲音響起,春日疑惑這聲音很熟,像是……

“北淵於天的北淵半島是銅墻鐵壁你認為會有外人入侵得來嗎?”一道春日非常熟悉且一聽就認出來的聲音響起。

春日撫額哀道:怎麽又是他?也是記得喬生就曾叫過他紅主。

“這麽說是內院弟子了,難道還有別的勢力派進來的人,難道是他?”蒼老的聲音說完驀然想起一個刀削般寒峻的人。

“呵呵,不會是他,因為他目的並不在此,更何況如今打草驚蛇更不會是他想要的,不過如今一來他的計劃恐已生變,這對我來說倒是個好消息。”

“紅主……”

春日嘴角不斷泛著血,再不調息怕會支持不了多久,可是這兩人說起話來沒完沒了,伸手抹掉額上掉落的水珠,她冷得直打顫,怎麽辦?她呼吸一亂,禁不住一陣暈眩。

“是誰?!”蒼老的聲音響起,便一劍揮來,春日冷汗淋淋踉蹌避開,只見那人高的大石被他攔腰切斷。

春日瞇著眼這才看清這名蒼老之人便是虛無縹緲院長風罡,當然不用說另外一道紅衣妖嬈的男子便是雪緋色。

春日一現身,雪緋色與風罡都怔然失神地看著她,此時她水轆轆的長發貼緊她的身體,腥紅的嘴唇更映得她臉色蒼白如雪,原本隨意描畫的易容膏已然在天池寒譚中洗落,那如出水芙蓉的絕世面容俏然露出。

一身青衫貼緊她的肌膚,但濕衣底下有白布纏繞胸前,乍一看,倒還真看不出是男是女。不過她身穿男裝倒是一眼明白。風罡驚艷於此人絕世風華的面貌的話,雪緋色卻驚詫於那一眼的熟悉與觸動。

他微瞇著卷翹的雙睫,淩碎波光的眼眸掩住淡淡的惑意,柔聲道:“你是誰?”

風罡驚醒,眼中閃過不容置疑的殺意,不管他是誰都不能讓他活著知道自己與雪緋色的關系!

春日揚起一抹清風拂過的淺笑,並沒開口,剛剛從水中出來時她便知道自己易容已經消失,如果不開口說話雪緋色一時間並不會發現自己便是春日,雖然五官並非差太多,但氣質與風華卻是迥然不同。

她這一笑雪緋色疑意更濃,這絕美少年他一定在哪裏見過才對,但是……

看到雪緋色沒有動作,風罡忍不住了,一個錯身上去拿起手中的劍刺去,那帶著白光點點的劍面,竟是神階的真氣,春日提起包著白布的撼天一擋,“錚”一聲春日紋絲末動,風罡卻退後幾步。

他一眼驚詫地盯著春日手中的劍,目光中帶著貪婪的神色,春日雖末被傷卻還是吐了口血,風罡知道這少年必然身受重傷,而一直冷眼旁觀的雪緋色不知為何看到這一幕心中竟會驀然一痛。

風罡面露兇殺,一身泛著神階白光威壓,一般人即使不用他出招便會擡不起頭壓倒在地,但是這對同是神階的春日便起不了作用了。

風罡不解,這小子他看不透修為但是卻不怕他神階的威壓,莫不是……他不敢想更不會相信春日能達到那種境界,於是他再次攻擊,長劍一揮,欺身便是從下至上一劍,劍氣緊逼春日要害。

春日無力地擋下一劍後,已經冷汗淋漓,唇白如紙,現在她距離死人也就差那麽一步了。能支撐到現在,也僅是靠著撼天天的威力,這時,風罡目露了解,確也知道了春日的情況,下手更是狠厲三分。

最終春日防擋不及被他一劍刺中肩膀,風罡瞳孔森意一起,餘光瞄著斷崖邊,直接一掌揮至而去,將她掃向斷崖去。

春日知道自己已經是在劫難逃了,但她卻沒有看那冷笑連連的風罡一眼,只是目光微晃,看向雪緋色。

此時她面如風中殘燭,眼神清澈而遼遠,臉上帶著平和的笑容道:“雪院長,我猜前世我們一定情侶,或許不是你拋棄了我,便是我拋棄了你,因為沒有在一起於是今世便變成仇人,不然每次遇見你都沒發現好事呢,希望下一世我們只當陌生人便好……”

她緩緩閉上眼,卻沒看見雪緋色驟然突變的臉色,他一臉震驚地看著春日青衫翻飛,然後在空中徒然掉落,此時,他想都沒想便縱身要要將他救回,而風罡一見卻急急拉住雪緋色,沈聲道:“紅主,他不能留!”

雪緋色瞇眼帶著絕對寒冰似箭的雙眸,反手一掌,便沒有絲毫留情地將他打落在春日先前躲藏的地方。風罡內臟受創,一口氣接不上來便倒地不起。

而雪緋色惶恐回頭,只見雲煙藹藹,霧意深處,似有一個青影淺笑的影子,繡衣如竹,身周寒煙淡淡,有如輕紗籠體,漸行漸遠。

雪緋色伸手白皙勝雪的手似要握住那道身影,卻只緊緊地抓住了一抹空氣。他面上陰黯重重,沒有半絲表情,只是用著不甚清楚的聲音說道:為什麽是你……還是應該說果然是你……春日……

另一面北淵於天冷峻的臉一片寂然,突然一陣莫名的心神不寧。他走出議事的祥合殿前,突然停住腳步,眼神淡淡地盯著前方的空氣,輕啟雙唇道:“三月已快到了吧。”

澹臺桀驁眉梢一動,側著看了北淵於天背面一眼,便燦然一笑:“對啊,小師弟馬上就要出關了。”

桃夭雙頰暈紅,低著頭想道:是啊,已經兩個月零十十天了,春日還有十天便能出關了。

每個人心思不同卻也想著同一人,但這時雙胞胎急促的腳步傳來,遠遠就聽見他們的聲音:“師傅,不好了,九夷塔被毀,七師弟不知所蹤!”

所有人聞言一震,北淵於天黑金的瞳孔一縮,突然想到什麽臉色更是冷然得尤如千年寒冰,沒有任何語言,他紫袖一展哪大鵬展翅並末禦劍便瞬間從眾人眼中消失。

其它四人相視一眼便也分頭離去。

北淵於天抿著雙唇,仿若一道紫光直奔雲鳶剎閣,只須片刻他便神色不明地立在寒譚邊,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泛著寒意,黑金色的深遂眼眸一動不動地看著水面浮動著的點點腥紅。

突地,他瞳孔一凝,不作多想,便縱身躍進水中,他如春日先前的足跡一般,一路游走,最後穿過石洞在另一水面破水而去。

他無視渾身的水跡,一向冷漠的眼神有著狂色,他站在草地看著明顯打鬥過的地方,看著地面上的血跡,沿著血跡走到崖邊,看向那深不見底的深淵底。最後,當他看到一塊眼熟的玉佩,頓時整個人仿若雷掣,他瞠大瞳孔拾起那染血的四靈玉,怔然不語,像一座恒久不動的雕塑般。

直到聲後響起一道磁性中帶著軟糯的聲音響起,這才將他失魂的神智驚醒。

“師傅,我將春日帶到你身邊,現在……她人呢?”

是一名年輕男子的聲音,此時他的語氣無波無瀾,平靜得就像天池的寒潭。

北淵於天黑金沾染著深淵的黑暗,雙瞳像是經歷了千萬年便疲倦般看向身後,那一身如春日同樣青衫偏然瀟灑的青鳳然,青鳳然也面無表情用著黑幽的雙眸註視著他。

許久,北淵於天才沙啞著聲音,一字一句道:“我……殺了她!”

☆、對不起,不要哭

苑城幼兒園

冬至已到,昨晚一場鵝毛大雪讓苑城染上一層無力的蒼白,鉛色的上空充滿著灰暗與骯臟,壓抑。

在後院中一個身穿蕾絲花邊,頭戴蝴蝶結的小女孩坐在秋千上,大約五、六歲,她不知寒冷揚著不知憂愁的微笑,一下又一下地蕩著。

在她的前方有幾個小朋友在打著雪杖,些許是累了也許是冷了,他們停下來視線若有視無地瞄著秋千上的小女孩,埋頭低語著。

“她是昨天插進來的?”

“嗯,聽說老師們說她的父母很有錢,卻讓她跟叔叔一起住,不知道是為什麽?”

“不知道,她很奇怪,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笑。”

“真的哎,她媽媽爸爸都不要她了還笑什麽?”

“明明應該難過卻還在笑,真是惡心!”

他們的聲音並沒有降低多少,小女孩不用註意就能聽到,但是她沒有任何表示,只是用著那雙毫無感情的雙眸看著他們,笑容依舊甜美,像是一朵山中百合。

小女孩由司機接送到家門口,看著那藍色城堡般豪華的別墅,微微一笑便踏步進去,然後她看到她稱為叔叔的男人一臉慈愛地抱著一名長發穿著公主裙的小女孩玩著轉圈圈,轉了幾圈後便抱起她親親,小女孩樂呵呵地笑著,大聲喊道:“爸爸,我要背。”

“好,我的小公主。”他笑著應道,說完便半蹲下來背起她,那雙大手緊緊地托著她讓她依靠著,那寬大如山的背影竟是那麽讓小女孩失神。

她斂下彎睫,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那種東西是她永遠都不可能擁有的,從被那所謂的父親扔在雪地中讓她自生自滅那天開始……

春日覺得自己就是海中的一片綠葉,在漂蕩在大海中央被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卷走翻滾著,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無法真正安定下來,即使這樣那胸口處的刺痛仍然不停歇地綿綿不絕,似冰紮也似火燎,她感覺到自已冷,寒意從骨髓裏透出來,慢慢湧到胸口,慢慢地,湧到四肢百骸。

每根骨頭都像斷了一樣,頭上的血流到胸口就開始變得冰涼,但是腹部卻傳來暖暖的感覺,讓她神智清醒了幾分,腦海中不由得浮現當日在雲鳶剎閣中北淵於天那冷酷欲殺的一掌,然後是雪緋色在崖邊冷眼旁觀,在她墜崖之際那震驚表情,如此反反覆覆,如夢如影在她眼前一幕又一幕倒帶重放……

許久鈍痛的傷口扯動著她的神經,終於她如破蛹而出的蝴蝶緩慢地睜開翩喋欲飛的雙睫。

眼皮很重,但她努力著讓它睜開不合上。眼前的東西漸漸模糊,就像上升起不消的霧氣籠罩著。

身體上下一抖一抖的,春日知道自己正被一個人背在身後走動著,她的臉側貼在他的頸窩,溫軟肌膚與她冰涼的臉頰觸碰在一起,漸漸暖和了挨著的那一片。

而她的無力的雙手正抵在胸前,隔著衣物掌心能感受著節奏明快穩健有力的心跳,噗通、噗通的聲音帶來一種不同與幻境殘夢餘留的真實感受。

他的背與腹部傳來的感覺一樣溫暖而堅定,身上帶著風韻高雅的墨蘭香氣還有幾絲檀香繚繞,而此時春日猶如嬰兒般全身軟如綿絮蜷縮著被一雙大手托起在背上依靠著。

她半闔雙眸,眼底的神彩如黎明的霓虹般忽明忽暗,飄移不定,嘴唇微幹,她的嘴唇幾下噏動。

“你是誰?”

聲音很輕,很淡,依似遙遠的天邊傳來,虛幻而不真實。

背著的人安撫地托了托她,但許久都沒有回話,春日疲累地闔上眼睛。很冷,空氣中有什麽在流逝,身體也在慢慢開始降溫,但是她能感到一只帶著墨蘭香的手溫柔地帶著她一直走著,像是她曾經渴望過的那樣,將溫暖與祝福送進她的美夢中,讓她找到心靈的港灣不再飄蕩著。他背著她一路平穩地走著,那沁入鼻中的墨蘭香就像溪澗流過的清水涼涼甜甜的滋潤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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